评论：一个过于随意的理论？

《心灵、自我与社会》的大部分读者都对米德试图涵盖的各种概念感到头痛。该理论没有固定的边界，没有清晰的概念，也没有规范的研究方法，读者因此很难得出简明的结论。甚至没有人为这本书提供全美流行的学习指南（CliffsNotes）。米德在课堂上可能准确地介绍过相关概念，然而他的学生多年后汇集讲稿时，这些概念的含义显然已经模糊不清了。不管怎么说，该理论的价值的确因条理不清而受损。

过度夸大，同样是使符号互动论价值受损的原因之一。米德反复强调人类的语言能力——使用和解释抽象符号的能力——这是人和动物的主要区别。我之前有一位做了母亲的研究生助理，她儿子患有永久性末梢神经失调。这个男孩的眼睛、耳朵及其他感觉器官是正常的，只是这些器官无法向大脑传递信号。医生表示他现在、甚至以后都无法如常人一样与他人用抽象符号进行互动。这名助理在读完本章的草稿后不禁问道：“这么说我的儿子算不上人类？”她萦绕心头的疑虑足以让那些宣称抓住人性本质的理论学者引以为戒。

除了清晰度与人性解释上的瑕疵，符号互动论称得上是了不起的成就。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的社会学家兰德尔·科林斯（Randall Collins）把米德视作“美国最伟大的社会学思想家”。25米德建立的相互连接的思想网络，比本书所讨论的其他理论都要宽广。在随后的“关系发展”“跨文化传播”及“性别与传播”等部分，我都会简略地提及他的思想。

米德的思想在社会学系的学生中最广为人知。他的符号互动论就符号信息建立、它对交谈双方的影响等传播领域的问题提出了许多真知灼见。本书涉及的绝大多数阐释性理论学者都要感谢米德思想的启发。他的思想在下列理论中有所体现：博尔曼的符号聚合理论、皮尔斯和克罗嫩的意义协调管理理论、格尔茨和帕卡诺夫斯基的组织文化研究方法、伯克的表现主义、费希尔的叙事范式、菲利普森的口语代码理论、哈丁和伍德的立场理论、克拉马雷的失声群体理论。这份重要他者的清单令人印象深刻，足以增强任何理论学者的镜中自我。

帮助你深入思考的问题：

1．布鲁默的符号互动论的 3 个核心假设分别与意义、语言和思维相关。按照布鲁默的观点，哪一个假设应排在首要位置？你能够列举出一个不同的序列吗？

2．互动论者认为人类和动物的主要区别是什么？你还能在这份清单上增加或减少什么？

3．在米德使用的术语中，镜中自我与一个人的客我一样吗？为什么一样？又为什么不？

4．回想一下你经历过的自我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刻。你认为在这种改变的时刻自证预言会扮演重要的角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