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作者先把靶子树起来：不怕领导贪污，就怕领导失误。这里涉及贪污

和失误两个问题。评论先说领导决策水平关系一方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不可

掉以轻心，然后说，贪污造成的损失未必比决策失误小。接着，作者又把两者连

起来说，认为贪污与决策失误往往是一对“双胞胎”。经过作者的分析，“不怕领

导贪污，就怕领导失误”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作者反过来得出结论说：“在发

展探索的过程中，我们甚至要有“允许失误”的宽容精神，但绝不能轻纵任何贪

污行为。”

（二）驳对方论据

评论的论点是建立在论据的基础上的，如果论据有问题，那么，论点就难以

成立了。所以，在驳论文中，如果能够抓住对方论据的问题开刀，将使其论点不

攻自破。《南方都市报》2005年5月20日发表连岳的《地产巨头潘石屹夫妇的

“新装”》，就抓住对方的不实论据加以批判：

近期建议多看看地产商的言论，娱乐性很强，我不盖房、不买房、不炒房，可

是每天还是玩味一下地产商的观点。在国家宏观调控与商人追逐暴利的角力

中，信息真假变幻莫测，发现可疑之处，将其厘清，就像阅读侦探小说，非常有趣。

5月18日、19日，地产界著名的夫妻档，SOHO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

总裁潘石屹与SOHO中国董事长张欣，先后通过媒体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先是

18日，张欣女士接受了新浪网、《经济观察报》《中国房地产报》的采访，她有一

观点是主张城市中心需要高密度，现在的交通堵塞是因为建筑密度不够，“如果

有足够建筑密度、商业密度，我可以沿着道路一直走下来，就不用开车，我完全可

以非常舒服地走下来，我们现在的交通堵塞跟我们的规划是有关系的，建筑就像

一个一个的孤岛，从一个孤岛到另一个孤岛必须要开车，而一开车就造成了北京

交通堵塞。”

张女士奇怪的出行习惯姑且按下不论，她的另一个有力论据是：“城市很

大，不一定所有的地方都是高密度的，但是城市中心一定是高密度的。因为财富

都积累在城市中心了，一个小学校的占地，怎么能和一座写字楼竞争呢？小学校

的地能给你多少租金？你到曼哈顿，或者到伦敦，怎么会有一个小学校在那里出

现呢？”张女士收租收上瘾了，忘了“小学校”是政府必须向公民提供的公共建

筑，是不需要向谁交租金的。再怎么利欲熏心的政府都不敢把“小学校”卖给地

产商的。

不过，也许张欣说得对，纽约市政府就是黑，把所有学校都卖掉了，所以我到

纽约市政府的网上去找了找证据。曼哈顿，从小学

到高中，总共有各类学校108座，遍布在曼哈顿区各个角落，数得我头都晕了。

看来是张欣误解了曼哈顿，她的“城市中心没有小学校”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除了小学校，在地价最昂贵的曼哈顿中心区，还有占地3.4平方千米的“奢

侈”的中央公园，穷人、交不起租的人、流浪汉都可以去那里闲逛。这点不用辛

苦地查资料就可以知道了。不知纽约市愿不愿意把这块地卖给潘石屹、张欣夫

妇，这可以搞好大的地产项目，同时增加城市中心的密度，减轻交通堵塞。

商人逐利，天经地义，甚至放放烟幕弹，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了一已之

利，不惜捏造事实，信口开河，甚至认定“小学校”也要交租，想以此种种不实陈

述来维护自己的巨额利润，可能就太不厚道了。如果这个社会都是傻子，那也无

话可说，谎言可以永不穿帮，可惜不是，5月19日，潘石屹在接受《每日经济新

闻》采访时就说了：“最最担心的是，经济学家在媒体上谈了很多，说冬天终于来

了，房地产肯定要下跌，尤其是易宪容（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发展室主

任）。”

只有没穿衣服的皇帝才怕小孩，只有泡沫房市才怕易宪容。我想，地产商们

别只顾怪罪不附和自己唱多的学者，除了让发现利润的眼光更为犀利以外，也许

还应该长出一颗人文关怀的心，至少要免掉小学校的“租金”。

作者先用自己掌握的常识说明，小学校是不用交租金的，接下来，又专门查

阅了纽约市政府网站，统计出那里有各类学校108座，而且遍布在曼哈顿区各个

角落。这样，曼哈顿“城市中心没有小学校”的论据就不成立了。作者又举出曼

哈顿中心区有一个占地3.4平方千米的“奢侈”的中央公园的例子，说明城市中

心区也不一定是（商业）高密度的。对方的典型论据都是错误的，其观点当然不

攻自破了。

（三）驳论证过程中的逻辑错误

评论有了论点、有了论据还不够，还要由论据推导出结论来。如果论据不足

或论据并不能说明论点，论证过程中却违背逻辑规则，通过狡辩、诡辩而勉强得

出结论，以混淆视听，搞得似是而非，就需要我们对其论证过程进行剖析，从而澄

清问题。

2008年8月11日，一五一十部落署名“生锈的号”的文章《借司马氏“造谣

自由的南都长平”学逻辑》（注：作者错把“文峰”当成了“司马南”。引文中把错

误给予更正）对文峰的文章的逻辑错误作了细致分析，下面逐句分析

W

1．“言论自由天然包括说错话的自由，尤其是质疑权力的自由，比谣言更可

怕的是对言论自由的剥夺。”这是长平的原话，也是文峰批判的对象。这段话包

含两个判断。第一个判断中，“言论自由”是主辞，“说错话的自由”和“质疑权力

的自由”是宾词。宾词是不周延的，也就是说，长平并没有说“言论自由是说一

切话的自由”，起码在被文峰批判的这段话中并不包含“一切话”这个意思。

第二个判断，“比谣言更可怕的是对言论自由的剥夺”是个直言判断。这个

判断只说明“对言论自由的剥夺”比谣言更可怕，而丝毫没有说谣言是好东西。

这句话可以表达为两句话，“谣言是可怕的”和“剥夺言论自由是可怕的”，这是

长平的真实意思，也是正常人唯一能够从长平原话中理解出来的意思。

2．文峰说：“按照这个逻辑：“言论自由＇就可以颠倒黑白、捏造事实，就可

以肆意歪曲历史，可以信口雌黄，可以“自由＇地造谣、“自由＇地抹黑、“自由＇地

扣帽子。”

在1中，已经分析了长平的逻辑，甚为简单，一目了然。文峰的“按照这个逻

辑”显然不是长平的逻辑，显然是文峰自己的逻辑，强加给了长平。而且，长平

的原话是“错话”，并不是“造谣”，文峰在此偷换了概念。

3．最为可笑的是，文峰把自己的逻辑强加给长平，痛骂之后又说：“我从未

看到任何一个西方媒体在它的国家里享有这种自由，因为这种自由侵犯了他人

的权利，践踏了社会公义，丧失了起码的道德，如果这就是南都长平要维护的

“普世价值＇，那只能是失去廉耻的价值。”对“这种自由”，文峰的定义很清楚，就

是指造谣的自由。“任何一个”是全称概念，等同于“所有的”。他的这句话用标

准的形式逻辑公式表达就是：“所有西方媒体在其国内不许造谣。”对“在它的国

家里”这句话，我善意地猜测应该表达为“针对其国内事务”。为什么不许造谣？

“因为这种自由侵犯了他人的权利，践踏了社会公义，丧失了起码的道德”。

将文峰的话概括成形式逻辑的公式，就是“所有的西方国家都存在社会公

义，所有的西方国家都不允许践踏社会公义的自由”。既然“所有的”，就是“普

世的”，只是文峰仅提到存在于西方国家，是否存在于东方国家，他没说。

4．在第二段，文峰说：“对推销西式“普世价值”“新闻自由＇不遗余力。”但

是，按照文峰自己的说法，西式“普世价值”起码应该包括社会公义，“新闻自由”

起码以“不允许践踏社会公义”为限度。这有什么错误吗？

5．总结文峰的话。

长平鼓吹言论自由包括说错话的自由。（事实陈述）